《成都傳》

用一本書打開一座城

【資料圖】

彭 宇

著名史學(xué)大家司馬遷在《與任安書》中表達了“究天人之際，通古今之變，成一家之言”的志向。當今蜀地著名作家蔣藍，頗有史遷之志，以作家之才情與史家之宏愿，厚積薄發(fā)，為世人奉獻出了大氣厚重的《成都傳》，第一次全面、系統(tǒng)、深入、翔實地展現(xiàn)了從蜀山、古蜀國、秦代蜀郡至1949年來4000多年以成都為中心的蜀地歷史嬗變。

《成都傳》 蔣藍 著 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

厘清了古蜀神系和帝系

在《成都傳》中，蔣藍以《山海經(jīng)》《蜀王傳》《華陽國志》《太平御覽》等歷史典籍為依據(jù)，充分吸收寶墩遺址、三星堆遺址、金沙遺址等文物考古的最新成果，開展田野調(diào)查踏勘求證，通過歷史典籍、文物考古，以歷史學(xué)的嚴謹、出土文物的實證、田野的歷史遺存“三重證據(jù)法”，由表及里、去偽存真，條分縷析、層層深入，從蜀山的傳說、古蜀王朝的起源，清晰地呈現(xiàn)出古蜀人的神話世界和古蜀先王的傳承體系。

在《成都傳》中，蜀王都是神性的人王，他們來自神靈，死后又歸于神靈。有教民養(yǎng)蠶的蠶叢，導(dǎo)民捕魚的魚鳧，教民農(nóng)耕的杜宇，率民治水的開明。他們有神性的降臨，卻又腳踏古蜀大地，以民為本、改善民生，專意為民眾謀福祉，不離人間煙火，又是可親的人王的形象。

《成都傳》對古蜀神話世界和帝王世系的辨析，具有較高的史料價值和較強的學(xué)術(shù)性，又將史家的眼光與文學(xué)的敘事相結(jié)合，為我們展現(xiàn)了古蜀先王可親、可敬、可愛的神人合一的形象，揭示了古蜀神話傳說背后隱含的歷史真實，重現(xiàn)了古蜀先民幼年時期的歷史記憶和英雄崇拜。這對于當今成都傳承和弘揚古蜀古文化，堅定文化自信和歷史自信，很有啟發(fā)。

體現(xiàn)中華文化的“多元一體”

蔣藍在《成都傳》中說：“成都是中國十大古都之一。這座古老的城市文明由4500余年前的寶墩文化開啟后，書寫了2300余年城名未改、城址未遷以及城市中心從未偏移的城市發(fā)展傳奇，所形成的天府文化，根植于中華文化，繁茂于巴蜀文明”，勾畫了以成都為中心的巴蜀文化演進的歷史脈絡(luò)和地域特色。其所闡述的以成都為中心的蜀地文化，不是孤立的封閉的固化的地域文化，而是根植于中原華夏文化并與之血脈相連的，具有開放性、包容性、創(chuàng)造性的蜀地文化。

從古蜀時代開始，蜀地文化就與中原文化互相交流交融、互相啟迪激蕩，與中原華夏文化血脈相連。

在《成都傳》中，蔣藍講述了從秦國滅蜀國后一直延續(xù)到西漢晚期的蜀地大移民，這是中國歷史上最早、持續(xù)時間最長、規(guī)模最大的移民運動，成都正是這一移民運動的中心。移民給蜀地帶來了中原文化藝術(shù)、農(nóng)耕技術(shù)、冶煉技術(shù)等，“無論哪一類入川移民，開始與古老的巴蜀文化‘對撞生成’出一種嶄新的文化”。因此，《成都傳》通過從持續(xù)2000多年的“入川移民”運動，揭示了以成都為中心的巴蜀本土文化與中原文化的第一次大融合，成為中華傳統(tǒng)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。

《成都傳》以濃墨重彩描述了西漢蜀郡太守文翁在成都興學(xué)，創(chuàng)辦中國歷史上最早的官辦學(xué)府“石室學(xué)宮”的事跡。通過蔣藍的鋪敘，我們看到文翁深受中原文化熏陶，尤其受到儒家學(xué)說的影響，為改變“蜀地僻陋，有蠻夷風”的現(xiàn)狀，到任之后就開始實施教育大計?！冻啥紓鳌穼Α拔奈膛d學(xué)”這一成都文化史上的里程碑做了詳盡的敘述，高度評價了文翁對蜀地文化的辛勤耕耘和豐碩成果，呈現(xiàn)出成都在漢代文化興盛人才輩出的壯闊圖景，揭示了以成都為中心的巴蜀本土文化與中原文化的第二次大融合，也揭示了巴蜀文化發(fā)展的根本動力。

《成都傳》還以“自古詩人皆入蜀”等專章，講述唐代“詩仙”李白、“詩圣”杜甫，王勃、楊炯、盧照鄰、駱賓王、元稹、高適、岑參、薛濤、賈島等73位詩人在成都的宦游經(jīng)歷和詩歌創(chuàng)作，兩宋時期黃庭堅、宋白、張泳、宋祁、陸游、范成大等300多位詩人在成都或宦游或羈旅的生活。唐宋文學(xué)大家們以詩言志并詠唱蜀地山川風物，帶來了中原文化與蜀地文化的交匯融合、互相砥礪，促進了巴蜀文化的繁榮發(fā)展。

因此，《成都傳》站在中華傳統(tǒng)文化多源共生、互相交流融合、共同推進中華文明進步繁榮的高度，敘述中原文化對巴蜀本土文化的滋養(yǎng)和催生，揭示巴蜀文化是中華傳統(tǒng)文化在巴蜀地區(qū)的融合創(chuàng)新，與中原文化血脈相連，體現(xiàn)了中華傳統(tǒng)文化的“多元一體”格局。

展現(xiàn)詩意氤氳的浪漫之都

《成都傳》著力書寫成都2000多年來深厚的詩文積淀和詩意氤氳的城市氣質(zhì)，凸顯成都作為中國著名的浪漫之都的人文風情。

蔣藍詩意地敘述了古蜀帝王望帝化為杜鵑鳥的悲情故事。古蜀先民關(guān)于望帝化為杜鵑浪漫奇幻的傳說，被中原文化所接納，成為后世歷代詩人詠唱的題材，杜鵑成為離愁別恨以及思春的象征，由此，望帝幻化的杜鵑以其浪漫的想象力，凝聚了人們特定的情感寄托，成為中國傳統(tǒng)詩歌的獨特審美意象，是中國傳統(tǒng)詩歌浪漫詩意的開端。

《成都傳》敘述了西漢大文豪司馬相如與才女卓文君的浪漫愛情故事。《成都傳》說：“自古詩人皆入蜀，入蜀必定如成都”，仿佛文人騷客到了成都，都有機會在成都的豪華大宅里，遇到心中的“卓文君”，憑借自己出眾的文采獲得美人芳心，發(fā)生一場美麗而浪漫的邂逅。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千古流芳，使成都成為舉世無雙的詩意之城、浪漫之都。

歷史將詩意和浪漫“移步換景”，在唐代上演了才子與才女+美女的浪漫愛情故事，這就是著名詩人元稹與女詩人薛濤的相遇、相知、相愛，又成為一段文壇佳話?！冻啥紓鳌分忻枥L的曾經(jīng)風行的“薛濤箋”，薛濤留下的詩集《錦江集》，“薛濤墓”“薛濤井”“望江樓”等歷史遺跡，仍然在向人們訴說著這激情奔放的悲劇結(jié)尾的愛情故事。往事越千年，薛濤香魂猶存、浪漫依然。

《成都傳》也向我們展現(xiàn)了唐宋時期成都詩歌的高度繁榮和驕人成就。在唐代，杜甫、李白等著名詩人先后在成都生活或游歷，為成都寫下了無數(shù)動人的詩篇。特別是杜甫，他在成都生活了3年9個月，寫下了271首詩歌，吟唱錦城的四時風物和人文景觀，留下了膾炙人口的佳作?！冻啥紓鳌饭串嬃酥腥A傳統(tǒng)詩歌在成都發(fā)展繁榮的壯闊圖景，尤其是唐代詩人在成都的詩歌創(chuàng)作，是成都文學(xué)及詩歌發(fā)展的高峰，滋潤了巴蜀大地的文化沃土，陶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巴蜀文人。中國傳統(tǒng)詩歌氣勢恢宏、深厚博大，在成都氤氳千年，熔鑄了城市的詩意氛圍和人們的詩性。

描摹“花間美人”的城市形象

《成都傳》詳細考證了成都市花芙蓉花的種類、在成都開始種植的年代，著重介紹了“盡種芙蓉”、營造“芙蓉護城”景觀的后蜀主孟昶，還有宋代先后主政益州的著名詩人宋祁、范成大寫下了大量詠芙蓉的詩篇。

蔣藍的《成都傳》給我們展現(xiàn)了令人心曠神怡的“花間美人”的城市形象，即亭亭玉立于芙蓉花叢中的、人面芙蓉相映紅的詩意景象。這樣一位“花間美人”，與天生麗質(zhì)、天真純樸的村姑西施不同，是才女+美女的大家閨秀，集聰慧和美貌于一身，有才華、有膽識、有主見、有一種成熟的風韻；其溫潤如玉又敢愛敢恨，表面文靜卻富有激情，看似柔弱卻意志堅定，雖曾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卻不畏挫折和逆境，愛才重才一往情深，為追求理想而無怨無悔，好像卓文君、薛濤、花蕊夫人、黃峨，有芙蓉花一樣“不怨蕭瑟不怨秋”的人格風格。這是成都，一位令人心馳神往、魂牽夢縈的“花間美人”。

為什么自古以來，人們一再告誡天下人“少不入川”？蔣藍的《成都傳》為我們揭開了謎底：因為成都這樣一位“花間美人”太有魅力、太誘惑了，沒有人能抵抗她燦爛奇幻的本土文明、深厚的歷史積累、獨有的人文風情和芙蓉花般的美麗動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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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源：四川省地方志工作辦公室

作者：彭 宇

供稿：雅安市地方志編纂中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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